孙悦:在CBA坐球监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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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付政浩
体育大生意记者
NBA很远，CBA很近，NBA是梦想，CBA是生活。中国很多顶级篮球巨星往往终其一生都与NBA缘悭一面，但曾经征战过NBA却反倒在CBA门前屡屡不得其门而入的，放眼中国篮球历史，恐怕有且只有孙悦这一个。
从9岁开始练球、如今年近33岁的孙悦拥有长达25年的篮球生涯，但满打满算他却只打了6个赛季的CBA，其中前两个赛季他在奥神队还只是出场时间不多的菜鸟，真正让CBA球迷领略到其风采的时间其实不过4个赛季而已。生涯大多数时间，他都只能在CBA赛场外徘徊张望，多次苦苦求索CBA的征战机会而不可得，最终只能在运动员最黄金的岁月中默默忍受着无球可打的煎熬之苦，这一点似乎已成为孙悦的宿命。而导致这一宿命频频降临的直接原因只有一个：他没有CBA注册资格。
8月31日是CBA的2018-19赛季的球员注册截止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孙悦的去留问题，最终等来的北京首钢的官宣令人遗憾。北京首钢宣布本赛季孙悦继续不在CBA注册，这意味着孙悦将连续两个赛季不打CBA。如果说上个赛季不注册还可以用“孙悦接受脚踝手术注定将赛季报销”这一非常充分的理由来解释的话，那么本赛季在孙悦状态良好的情况继续不注册，原因究竟是什么？
北京首钢在声明中解释了本赛季继续不注册的原因：“俱乐部和男篮主教练雅尼斯与孙悦进行了沟通，雅尼斯教练认为孙悦不适合目前球队的体系，俱乐部认同雅尼斯教练的观点。俱乐部和雅尼斯教练非常感谢孙悦这些年曾经为球队做出的贡献，但是考虑到俱乐部现在和今后一段时期将以培养年轻球员为主，因此俱乐部和教练组一致决定给更多年轻球员注册和打球的机会。经双方多次协调达成一致：孙悦在2018-2019赛季仍然不在球队的注册报名名单之内。”
一言以蔽之，重建中的首钢如今的首要目标就是培养年轻球员，孙悦已不在球队蓝图之内。但令人诧异的是，声明中说孙悦不适合雅尼斯的战术体系，这多少让人有些疑惑。孙悦自出道以来就以全能而著称，而作为前中国男篮助教，雅尼斯曾在2013年亚锦赛中执教过孙悦，对孙悦的打法特点也是非常了解，孙悦这种全能球员应该不是那种不容易融入球队的人，如今雅尼斯却表示孙悦不适合战术体系，个中原因引人深思。
当然，外界最关注的还是，今夏曾传出新疆男篮等多支球队试图引入孙悦，为什么北京首钢没有做一把顺水人情让这位功勋球员去其他球队证明自己呢？双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首钢发表声明后，一向不爱接受媒体采访的孙悦也只是简单地在社交媒体上疑似简单回应道：“无愧于心，未完，待续……”，似有难言之隐但一如既往地表达了要向前看的乐观心态。
无论如何，孙悦本赛季注定又要荒废一年。那么，孙悦在明年合同到期后又该何去何从？孙悦是否会就此退役？在痛惜孙悦如今处境尴尬之余，联系其在奥神时期就屡屡错失CBA注册资格的过往，更是让人替孙悦这位天才球员扼腕叹息。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自己最黄金的运动年龄只能徘徊在CBA门外无球可打的孙悦是个悲剧，而这种悲剧不仅仅属于他个人，也是整个CBA和中国篮球的遗憾。
但在很多关心孙悦的朋友看来，既然当初生涯最黄金的那些年里无缘CBA都未能压垮孙悦，如今再坐一年球监也是一种修行。借机可以赴美特训，打磨球技之余也能磨练心性，待到明年恢复自由球员身份时将大有可为。
孙悦未能转会的原因成罗生门
其实，从2017年夏天北京首钢决定开启重建时起，孙悦这位功勋老将在队内的处境就变得颇为微妙，此后围绕着孙悦赴美特训需不需要跟球队请假一事，舆论还一度闹得沸沸扬扬。随之而来的则是去年孙悦接受手术、北京首钢未给其进行注册。至此，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孙悦与首钢很可能会分手。
在这个夏天，孙悦多次在社交媒体上展示出自己刻苦训练的图文视频，这也让外界充分领略到孙悦渴望重新证明自己的决心。据体育大生意了解，这个夏天，多支CBA球队有意引入孙悦，其中以新疆男篮最具诚意。但有业内人士表示，鉴于北京首钢与新疆男篮多年来在季后赛来狭路相逢，堪比宿敌，所以北京首钢不同意放孙悦去劲敌新疆男篮。在这件事上，北京首钢甚至没有与新疆男篮进行任何谈判，他们压根不考虑放孙悦去那些宿敌阵中的可能性。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北京首钢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重建，他们很感谢孙悦这位功勋球员多年来的付出，所以他们也试图通过协商转会条件的方式，从而让孙悦加盟一支适合孙悦特点的球队，就像2017年的张庆鹏转会到山东男篮一样。但前提是，转会需要满足北京首钢的条件。
2017年夏，已经36岁的张庆鹏与北京首钢尚且有一年合同在身，鉴于北京后卫线人才济济，而张庆鹏又渴望获得一定的出场时间，最终经过北京首钢、山东高速、张庆鹏三方友好协商，张庆鹏得以顺利转会山东继续冲击冠军，这一友好分手方式也给亟需加强球员流动的CBA留下了一段佳话。
当然，当时张庆鹏转会山东时也是有条件的，他的合同里明确写有战旧主回避原则，即当面对北京首钢的比赛时，他将选择休战，不能与旧主同室操戈。而对于正值当打之年的孙悦，北京首钢的心理预期明显更高。毕竟，北京首钢在2014年签约孙悦时所付出的转会金额之高，不仅创造了CBA的历史纪录，而且至今都看不到任何被刷新的迹象。
众所周知，孙悦自小就与前CBA球队奥神签下一纸超级长约并获得重点培养，但因为2004年奥神队不肯遵从国家队的征召让孙悦前往国青队报道，被激怒的篮管中心随即宣布暂定奥神队一年的CBA注册资格。而桀骜不驯的奥神队老板李甦（又名“李苏”）此后则宣布奥神队退出CBA，转而前往美国参加ABA联赛，就此奥神队永久地离开了CBA并直到李苏去世、球队解散。2013年9月18日，李苏突发心梗意外辞世，前途未卜的奥神随后将孙悦、张松涛等主力球员租借给了北京首钢并成功帮助首钢夺冠。
2014年夏，奥神有意解散球队并将孙悦等球员高价出售。北京首钢最想签约的是孙悦，但奥神却执意将孙悦、张松涛、黄海贝、吴冠希、李伟五名球员打包出售并开价一亿元，这显然是首钢所无法接受的。后经北京市体育局居中反复协调，北京首钢向奥神支付了5000万。
但需要指出的是，这5000万只是给奥神的买断费，北京首钢还需要逐一与孙悦等人重新签订合同，江湖传闻，孙悦当时签下了5年3500万的天价合同。北京首钢为了签下孙悦可谓是诚意满满，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了孙悦这位唯一登陆过NBA的中国外线球员的实力。
正是因为当初北京首钢在签约孙悦时付出了高昂的成本，所以如今也有另一种说法是：北京首钢虽然同意孙悦可以转会，但也必须按照合同规定支付相应的买断费，毕竟孙悦目前还有一年合同在身。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北京首钢没有同意孙悦转会。当然，孙悦转会需要支付买断费的说法目前无法进行核证。就此，孙悦未能转会的内幕也成为一桩罗生门。
在孙悦转会无望后，北京首钢和孙悦经过充分磋商，最终达成了本赛季不为孙悦进行注册的协议。这一结果虽然让人遗憾，并且其中肯定有大量不为外人所知的艰苦谈判，但鉴于孙悦向来是一个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人，所以究竟首钢和孙悦之间发生了什么，眼下已无从考证。
但难能可贵的是，双方表现得都很职业，首钢的官方声明也事先得到了孙悦的确认，双方均同意用这一声明来向外界宣布孙悦新赛季的去向问题。尽管外界议论如潮，但宾主却做到了和平分手，不发恶声。
不过，这一纸短短的声明，恐怕很难尽释外界的猜测。比如孙悦今夏没能转会成功，究竟是首钢开出的买断费标准太高还是另有其它原因？确定转会无果后，孙悦真的是因为不适合雅尼斯的战术体系才没有被注册的吗？鉴于孙悦和北京首钢在这件事上均三缄其口，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据体育大生意了解，新赛季，尽管孙悦不会为北京首钢出战，但北京首钢将继续支付其薪水，而等到本赛季结束，孙悦的五年合同也将正式到期，届时他将彻底恢复自由球员身份。如今才32岁出头、不满33岁的孙悦仍然斗志充盈，他压根没有考虑过退役一事。新赛季开始后，他将前往美国进行特训，待到明年恢复自由身后将加盟一支适合自己的队伍来重新证明自己。
无论未来孙悦恢复自由身后的前景如何，但就当下来看，让这么一位实力犹存的天赋型球星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白白浪费一个赛季的时光，着实令人觉得遗憾。更令人遗憾的是，孙悦整个职业生涯都因为注册资格问题而错过了很多个CBA赛季，而以他的天赋和才华，他原本完全可以在CBA历史上留下更多更灿烂的印记。这不仅仅是孙悦个人的损失，恐怕也是整个CBA的损失，CBA失去了一个超级全能的招牌巨星。
若干年后，当后世回首如今的这段历史，恐怕也会扼腕叹息。原来，中国篮球曾经有这么一个天赋惊人、攻守全能的超级摇摆人，他可以在奥运赛场上大帽霍华德这样的梦之队巨星让国人扬眉吐气，也可以用2米05的身高、极其全能的身手打动NBA豪门湖人队从而成为中国第一个登陆NBA的外线球员，还曾在世锦赛上用形如鬼魅的突破和潇洒的拉杆上篮让名宿张卫平脱口而出那句经典的解说词“孙悦，玩儿他！”……但后世肯定不会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天赋惊人、被NBA球探奉为“中国魔术师”的全能球员在CBA留下的印记却远不如同时期的其他球员？
无缘CBA是种魔咒但打不垮孙悦
诚然，CBA历史上不乏巨星在当打之年没有进行CBA注册的案例，比如超级中锋巴特尔当年也曾为了获取自由球员身份而放弃了2006-07赛季，此外各种球星因为各种原因“坐球监”的案例也比比皆是，但像孙悦这种篮球生涯绝大多数时间都无法在CBA注册的，或许只能让人感慨这就是他的宿命和魔咒。而细究这一切，恐怕只能感慨一句成也奥神败也奥神。尽管孙悦本人一直对奥神和李苏充满感恩，2014年在夺冠后曾公开表示要把冠军献给当时已经谢世的李苏，但从第三方中立角度来看，退出CBA后的奥神确实浪费了孙悦最黄金的运动生涯。
当初，孙悦少年时代天赋刚刚显露之际就被奥神队用一纸长约签下。彼时的奥神在老板李苏这位神秘富豪的大力支持下不仅到处接洽成名巨星，还四处搜罗少年天才加以悉心培养。奥神除了重金聘请外教来雕琢球员的球技，还聘请专人来为球员教授英语等文化课。李苏希望将奥神球员培养成真正的职业球星，为此他从来不在乎球队投资成本，甚至为很多潜力股选手从国外高薪聘请了一对一特训的外教，每年还会安排年轻球员出国特训。
必须承认，在2000年前后，奥神在篮球梯队方面的投入力度和培养理念远远超过了其他CBA球队。但同时也需要指出的是，奥神与这些天才少年的合同年限动辄就二十年起步，这种争议性极大的合同最终往往让球员成也奥神败也奥神，孙悦就是典型案例。
客观而言，当年如果换作是在其他CBA球队而不是在特立独行的奥神，像孙悦这种日后身高达到2米05的球员恐怕会被早早就培养成为了一个只会在内线肉搏卡位的大前锋，压根不可能有日后的全能身手和灵气十足。恰恰是因为在非常推崇国际先进理念的奥神队，孙悦没有被强行打造成内线球员，而是根据其特点从控卫的基本功开始抓起，孙悦这才成为了一位拥有前锋身高但却拥有后卫技巧的超级摇摆人。
当孙悦2002年刚在CBA亮相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中国篮球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身高超过2米的后卫，即使是放眼世界篮坛，身高超过2米最终打出知名度的后卫也只有NBA湖人队传奇巨星“魔术师”约翰逊一人而已。
尽管当时初出茅庐的孙悦投篮能力尚待开发、整体出场时间不多，但他的特点尽显无遗：进攻端，控球技术非常娴熟而且大局观出众，经常能够送出各种如有神助的妙传；至于防守端更是优势尽显，他不仅身高臂展远超一般的后卫，而且弹跳惊人，预判能力极佳，所以他经常可以将对手防得动弹不得，偶尔还会高高跃起送给对方的内线一记超级盖帽。正是因为孙悦在有限的上场时间内就展现出非同寻常的潜力，所以中国篮协和国家队也马上看中了他。
2004年3月，中国U20国家队发出的集训通知中就孙悦的名字就赫然在列，但奥神队却拒绝了国家队的征召。原因就是，李苏非常看好孙悦的未来发展前景，他更愿意让孙悦休赛期前往美国接受科学训练，而不是被那些坚持“三从一大”传统训练模式的国家队魔鬼教练给练出一身伤病。而且作为职业俱乐部，奥神认为球员是俱乐部最珍贵的财产，国家队不能随意无偿征用俱乐部的选手。
正是奥神队一直对当时国家队的长期集训模式存有看法，所以他们拒绝放孙悦去国家队，时任篮管中心主任的李元伟则为了维护国家队的权威而宣布停止奥神全队的CBA注册资格一年。奥神赌气之下随后宣布球队退出CBA，将前往美国参加低级别联赛ABA。
多说一句，ABA不仅在中国没有任何直播比赛和媒体报道，就连在美国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但这已经是奥神队在离开CBA后最好的选择了。就此，孙悦还未真正在CBA站稳脚跟就不得不离开这片赛场，而很多人也只是通过奥神被CBA开除一事才听过孙悦的名字，但却没有看过孙悦的球技。
好在，2005年时任中国男篮主帅的尤纳斯在看全运会预赛时一眼看中了时年还不满20岁的孙悦，随后他要求必须征召孙悦来国家队，这才让中国球迷通过国家队开始真正认识孙悦。需要指出的是，当时由于篮管中心刚刚与奥神队闹翻，篮管中心不好意思再向奥神要人，领导都劝尤纳斯另选贤能，但尤纳斯一口咬定非孙悦不可：“如果中国男篮想要在北京奥运会上有所作为，那肯定要战胜一些世界级强队，而想要赢世界强队，就必须首先立足防守和团队配合，孙悦就是能够给球队带来高质量防守和团队配合的人。”
在尤纳斯的再三坚持下，孙悦于2005年成功进入国家队并从那时就被尤纳斯视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的主力球员，而最终孙悦也没有辜负尤纳斯这位伯乐的青睐，他先是在2007年NBA选秀大会上被湖人队选中从而成为第一个被NBA选中的中国外线球员，此后又在北京奥运会上成为中国男篮表现最出色的球员之一。
因为梦八队在热身赛时就对孙悦的防守能力有所体会，安东尼还被孙悦单手封盖过，所以在奥运中美大战前，几位梦八队巨星干脆拿孙悦打赌，谁能在孙悦头上完成扣篮就能拿走奖池里所有的钱，结果不仅没有人做到这一点，反而霍华德和安东尼这两位巨星在比赛中吃到了孙悦的招牌火锅，这也成为了当时传颂一时的经典。
经此一役，孙悦的全能身手也给科比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奥运会结束后不久，湖人队随即就将孙悦招入队中，最终孙悦不仅成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正式征战过NBA的中国外线球员，而且还入选季后赛大名单并最终随队夺冠，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二。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就是：每逢孙悦出场，总有湖人球迷会举起“中国魔术师”的牌子。
可惜的是，当2009年夏天湖人队要求孙悦留在美国参加NBA夏季联赛、好好打磨球技时，孙悦却不得不归国参加天津亚锦赛，这导致湖人将其放弃。此后的孙悦在尼克斯试训未果，只能重新回到没有多少比赛可打的奥神队。
离开CBA的奥神生存境遇非常尴尬，ABA的整体比赛水准参差不齐，且商业价值不高，所以在征战几个赛季后奥神开始打算重回CBA。而当时濒临退休的李元伟也有意让奥神这个被自己亲手开出的球队回归CBA大家庭，毕竟当年开除奥神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李元伟也想让自己的篮管中心主任生涯留下完美的句号。但没想到的是，奥神的回归之路却并不顺畅。2007年他们提出要将主场设在澳门，这让异常警惕赌球的CBA无法接受，2008年奥运会后奥神又提出想把主场设在五棵松，但最终未能获批，就此奥神没能返回CBA。
无法回归CBA的奥神只能在亚洲范围内陆续参加或者组织了一些商业赛事，但无论是竞技水平还是外界关注度都乏善可陈，而且比赛往往有一场没一场，对于孙悦这些正处于当打之年的国手而言无疑是浪费声明，不少球员在无球可打状态下都非常苦闷和寂寥。事实上，奥神队中不少原本潜力出众的明星选手都在这一阶段斗志消磨殆尽，诸如黄海贝这位曾多次入选国家集训队的选手在2008年之后再也没有得到过国家队的青睐，而按年龄来看，1982年出生的他本应该正处于生涯最巅峰时期。
眼见奥神的这批好苗子就要因为无球可打而被废掉，CBA多支球队开始积极接触奥神，希望奥神将孙悦、黄海贝、张松涛这些选手租借给自己，其中CBA各队最想租借的就是孙悦。姚明刚刚入主的上海男篮、人才青黄不接的八一男篮、渴望打破亚军魔咒的新疆男篮、阵中多位球星与孙悦关系交好的广东宏远、本土阵容非常羸弱的北京首钢……都曾经先后与奥神进行谈判，但遗憾的是均没有达成协议。
此时，奥神的那种超级长约的负面效应尽显无遗。面对这种动辄二三十年的合同长度外加天价违约金，任何人都无法自由离队。孙悦等人只能继续在奥神苦熬，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黄金的运动生涯在无球可打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的流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内心的煎熬和折磨绝非外人所能理解。所以，很多时候外界只知道一味诟病孙悦未能将一身惊人的天赋全部兑换成傲人的球技，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孙悦在奥神无球可打的特殊情况。在本该涨球的那些年里，孙悦往往只能打一些压根没有技术含量的商业比赛，着实可怜可叹。
最终终结这些无聊时光的是死神。2013年9月18日，李苏突发心梗猝死在北京西四环一处尚未完工的地产项目里的厕所中。热爱篮球、对篮球不惜代价投入的老板走了，接班人压根对烧钱搞篮球俱乐部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于是奥神先是在2013年秋天将孙悦等球员租借给北京首钢一个赛季，然后在2014年干脆以5000万的价格卖掉。尽管孙悦在奥神时期蹉跎了大把的黄金岁月，但他却一直对老板李苏非常感恩。2013-14赛季在帮助北京首钢夺冠后，所有人都在欢庆孙悦获得新生，而孙悦却非常动情地说了一句：“我想把这个冠军献给李先生，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孙悦。”
尽管孙悦此后帮助首钢获得了两个冠军，但他传说中高达700万的年薪也不时就会引起非议，而开始不断爆发的伤病也让其状态开始下滑，直到如今北京首钢迈出重建步伐，而年龄日长的孙悦却未能进入球队重建蓝图。孙悦留给CBA的美好印记短暂如斯，不由得让人感慨造化弄人。究其根本原因，还在于孙悦在2004-2013年之间（除去2008-09赛季的NBA生涯外）再也没有打过高水平联赛所致。
从某种意义上讲，屡屡无缘CBA注册资格的孙悦堪称是个悲情人物。总是无缘征战CBA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以他为代表的奥神那一代好苗子们的悲剧。当然，这更是CBA和整个中国篮球的遗憾。毕竟在孙悦最黄金的那些年里，CBA无福领略到这位“中国魔术师”的独特魅力，而也正是因为孙悦在最该涨球的那些年里无球可打，也让中国篮球丧失了探索中国全能摇摆人天赋极限的可能性。
假设奥神一直留在CBA，孙悦即使从NBA离开后仍能继续在CBA与一众高手对抗，那么孙悦的个人成绩无疑要比现在更加辉煌，而一个球技更扎实老练、篮球生涯更成功的孙悦也无疑将反哺中国男篮和CBA。可叹造化弄人，孙悦这位“中国魔术师”原本给中国篮球带来的无限想象力就这样被年复一年的无缘CBA注册资格无情扼杀，空留一声叹息。毕竟，谁也不知道，中国何时才能出现下一个孙悦。所以，在孙悦最后的篮球生涯里，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嘲讽、调侃，而是珍惜和祝福。期待2019年夏恢复自由球员身份的孙悦能够重新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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