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lphaGo到基因编辑,我们共有的不能消解的困惑

今天故事的主题是

「 我们共有的困惑 」

基因编辑的事讨论到现在，已经演化出一种观点。即至少在体育领域，基因编辑可以帮我们达到更快更高更强。但这样好吗？往前联想，AlphaGo也比人类更大程度地触摸了体育的极限，但我们真的要让它参与体育吗？我们让它退役了。

从AlphaGo到基因编辑，我们所有的讨论，纵然有科学、技术、医学、法律、程序、伦理、道德的成分，但其最终指向是一致的，都指向我们共有的不能消解的困惑：

既然人工智能可以秒杀最天才的围棋选手，那我们进行围棋比赛的意义何在？可人工智能又是我们亲手制造出来的。既然基因编辑可以最优化制造超级人类，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学习，上进，训炼，寻求健康，这些苦行僧似的变得更好的一切行为，又有什么价值呢？人类自己生产出来的高级玩意，到底是要服务人类还是毁灭人类？

1

毫无疑问我们支持科学的进步和发展。但，在讨论这些问题之前，首先应当从诸多关于科学与学术的案例中提炼一个共识：对于中国科学和科学家，必须保持一种天然的警惕，这是基本的生存素养。

2008年，牙买加人博尔特跑出百米9秒69，一年后，这个数字进化为9秒58。而此前，我们以为人类百米跑的极限是刚跑进10秒的刘易斯。科学家告诉我们，相较黄种人和白人而言，黑人体内拥有善于短跑的基因。法国研究所得出结论，人类基因的速度极限是9秒29。

同样的匪夷所思也发生在奥尼尔身上。作为全联盟中第一个身高2.13米又兼具力量与敏捷性的球星，奥尼尔体型匀称，既不是瘦弱的“竹竿”，也不是笨拙“绿巨人”。当他持球接近篮筐，没人可以阻止他得分。NBA甚至为他加固所有球框，也为他改了规则，开始允许球员进行区域联防。此前，从未有任何人达到这样的运动水准。

基因决定了人的运动表现，因此，谁又能说9秒29的数据不会被打破呢？也许有比牙买加人更适合短跑的基因呢？没有基因我们能创造基因吗？比如通过某种基因重组，实现某种基因突变。

但是，当人类可以通过基因编辑对人的力量、体型、速度、耐力、爆发力进行修改，运动员还有必要进行训练吗？其作为运动员的基本素养如何体现？有可能通过编辑获得一种最优运动基因吗？多种最优基因之间会不会相互抑制？如果所有人都拥有了最优基因，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在哪里？体育比赛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2

体育是身体机能的表现。人类何其伟大，在最基础的肉身之上，创造出体育这种具有美学意义的全人类共通的游戏方式。体育串联了古老和现代，野蛮和艺术，本能和科技。但两年前，AlphaGo打破了人类对体育的美好幻想。它可以推演无数种围棋的算法，不断自我进化，它触摸到甚至推高了围棋的天花板。当时，我们已经将这永恒的问题思考过一遍了：

既然机器这么厉害，为什么人类还要比赛呢？但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经有汽车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跑步呢？为什么我们还要看田径比赛呢？是不是当人工智能不断进化，AI的比赛归AI，人类的归人类，就像职业足球和业余足球，就像赛车和田径，是两个不尽相同的项目？那手术呢？手术是不是也干预了人体的自由生长？科技可以对人体进行干预的界限在哪里？我们是不是只有野生野长才能从事真正的体育？

3

由基因编辑引发的追问是会不断衍生的。比如，在一个人人可以基因编辑的世界，我们现在的公平和道德还会存在吗？我们珍视的平等、民主、自由、刻苦、上进还有意义吗？那个世界的基本价值底线是什么？没有底线，我们如何存在，如何生活？

最让我们困惑的是，既然未来如此混乱，我们此刻坚持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既然基因编辑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这个社会上所有最直接服务于人的身体的职业是不是都应该消失？医生、护士、运动员、教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身体的问题解决了，心理的可以吗？那思想呢？

哲学领域有个基本的问题，人类有思考的自由吗？如果有的话，又如何解释上帝的全知全能？现在这个问题要改一改，人类有生长的自由吗？如果有，又如何理解基因编辑的无所不能？

这是我们共有的困惑，也是共有的怕与爱。爱在瘟疫蔓延时。

4

可我们还是想知道，在现在的技术水平和人文环境下，如果你有机会通过基因编辑实现快过博尔特、强过奥尼尔，你愿意吗？如果是可以 不患某些疾病呢？ 你支持所有人都拥有基因编辑的自由吗？为什么？

部分图片来源：东方IC

“有马体育”原创，内容转载须经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