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和坚守”这两个词,不止在于情场,还有足球场

去年11月4日西甲联赛第11轮，巴列卡诺在主场2-3惜败巴塞罗那后，全队球员和球迷们始终没有离开球场。他们围在一起为一个人的退休高歌庆祝。他就是65岁的球队更衣室清洁工伊斯多罗-冈萨雷斯。

自1988年起，伊斯多罗就在巴列卡斯球场为闪电的球员们打扫更衣室、清洗球衣、刷球鞋，一干就是30年。当天赛后，巴列卡诺官方专门为他制作了送别视频，对他为球队的付出表示感激。30年，日复一日坐着同样的事，伊斯多罗的生活跟随球队起起伏伏，完美阐释了对足球的热爱和坚守。

“闪电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在巴列卡斯体育场终老绝非易事。在这里，像伊斯这样的人很幸运。他花了30年为球员们刷球鞋。但在他眼中，世界上没有更好的工作了。我们依稀记得尼日利亚的机场搬运工威尔弗雷德在值完最后一天班后死于癌症。在任何一个岗位上尽职尽责都是胜利。这不是老生常谈的说教，伊斯的故事是足球和生命的奇迹。”这是西班牙《世界报》足球版块主笔弗朗西斯科-卡贝萨斯为伊斯多罗撰写专题报道首段。在巴列卡诺与巴塞罗那的比赛结束后，卡贝萨斯作为嘉宾参加了伊斯多罗的退休告别仪式。在闪电的历史上，甚至没有任何一名教练或球员能够拥有如此的待遇。伊斯多罗对球队的忠诚经过了三十年的检验，也见证这支马德里球队的高峰与低谷。

“我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将一场胜利作为我的退休礼物。”伊斯多罗在对阵巴萨前向《马卡报》的记者说。这一壮举差一点就能够实现，但是巴尔韦德麾下的强大对手在第87分钟时苏醒了过来，以3-2完成了逆转。当然，战胜巴萨对于巴列卡诺来说实在太艰难了。在此之前，巴萨以5-1击败皇马、2-0击败国际米兰、4-2击败塞维利亚。然而，这场比赛中的主角既不是奥斯曼-登贝莱也不是路易斯-苏亚雷斯。当何塞-安赫尔和阿尔瓦罗-加西亚攻破巴萨球门后，他们都没有选择个性的庆祝方式，而是跑向场边，真诚地与伊斯多罗拥抱在一起。这两名今年夏天分别从阿尔梅里亚和加迪斯转会而来的攻击手居然已经和伊斯结成如此深厚的感情。

在巴萨扳平比分后，西甲官方转播镜头特地投向了伊斯。他看上去很紧张、焦躁不安，眼看着这一创造历史的胜利从手中溜走，伊斯的脸上悲伤尽显。然而，一场失利并没有掩盖伊斯在这座球场的光辉。他得到了全场13621名球迷雷鸣般的欢呼。俱乐部向他赠送了一块纪念牌。在当着全场向伊斯颁发的时候，你还能从摄像机的麦克风中听到俱乐部主席对他说：“站在中间，站在中间”。是啊，三十年里，伊斯多罗一直都是那个站在最旁边的小人物。

赛后的庆祝持续了十五分钟。在更衣室里，球员们送给伊斯一件集体签名的球衣。在上面签名的人许多已经不在俱乐部了，这件球衣就像接力棒一样被邮寄到不同的地址，曾经的闪电球员们一个个在上面签了名。在推特上，一名闪电球迷动情地留言到：“这里给予所有人平等。无论你是在球场上拼搏，或是在票房售票，还是在更衣室扫地，只要你将自己生命中的一段献给了闪电，都会在我们心中留下印记。我爱巴列卡诺！”

卡贝萨斯在专题报道中继续写道：“巴列卡斯在向一位叔叔致敬，他们将队徽别在了伊斯胸前。这支球队的历史就像伊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始终陪伴在球迷身边。伊斯，你就是闪电。”作为巴列卡诺俱乐部最老的员工，伊斯多罗在仪式结束后背起了行囊，最后一次望了望更衣室，跪下来亲吻了地面，然后将门轻轻关上。在微笑之间，他变老了。

伊斯多罗一直住在巴列卡斯体育场边。他曾经怀揣骄傲、充满理想，幻想着能够看到球队达到欧洲的顶峰。当看到球队重新返回西甲时，他内心的火焰又一次被点燃了。他回想起劳尔-塔穆多曾经为球队带来的一个个神奇的夜晚，也会想起当球队经营最困难的时候，他连续十几个月拿不到工资。是的，这是足球世界中最丑陋的一部分。正如佩纳多在他的文章中所说：“在巴列卡斯，事实就是这样，永远没有简单的路。他们品尝过西乙B的地狱，也见证过30多名球员集体罢工。”在三十年里，伊斯多罗跟随俱乐部完成了7次升级，包括88/89、91/92、94/95、98/99、10/11、17/18赛季。带领球队重返西甲的现任主教练米歇尔深情地说：“他是这家俱乐部最特别的一个。在球队最沉沦的时刻，工资降到过去的五分之一，他依然不离不弃，直到我们重新打到最高级别联赛。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说，伊斯是一个能为巴列卡诺死去的人。”

有趣的是，正是米歇尔带领球队冲上西甲，“葬送”了伊斯原本在去年夏天退休的计划。在上个赛季末的欢乐拥抱与泪水之间，伊斯向俱乐部打了报告，希望再工作一年。伊斯多罗在报告中写道：“我需要再次在这个国家的足球顶级联赛中看到闪电，我希望继续陪伴这位敢于冒险的主教练米歇尔。”然而，年龄并不会“原谅”任何人。伊斯在接受《马卡报》采访时也补充道：“我想一直留到赛季结束，但我的身体状况已经让这个愿望难以实现。”

于是，伊斯做出了这个痛苦的决定。在三十年中，伊斯经历了4任俱乐部主席和32任球队主教练，现在是告别的时候了。电视摄像机已经不再捕捉他在替补席旁边偷偷抽烟的镜头，球迷们也再也看不到他在旧巴列卡斯体育场看台上为降级默默流泪。“我会很想念这里，直到我老得记不起自己是一名闪电球迷。对我来说，巴列卡诺从一杯美酒变成了一瓶牛奶，平添了太多生活的气息。12岁时，父亲鼓励我好好练球，将来成为闪电的一员。35岁时，我真的成为了闪电的一员，只不过在更衣室里打扫卫生。这或许就是生活吧。”

“现在，我的孙子也正好12岁，他也是闪电的粉丝。”五十多年过去了，对于谦逊而友善的伊斯多罗，生活似乎发生了一个循环。一个默默无闻的幕后工作者，他用日常最平凡的努力以便其他人能够发光。这种情感被沉淀和提炼了三十年，他已经变成了球队精神的一个符号。还有网友留言到：“看到这段视频，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没有伊斯的闪电就没有了灵魂。伊斯代表闪电的什么呢？那是团队的骄傲、社区的骄傲、对足球这份热爱的骄傲。无论球队在经历什么，好的还是坏的，在西甲还是西乙B。我们很穷困，但带着骄傲，在我们心中，巴列卡斯是一座神殿。”

巴列卡诺随队记者热苏斯-比拉韦德写道：“伊斯的离开也一如既往，像一片香烟的浓雾。如果你吸烟，那浓雾将不可或缺。毫无疑问，伊斯就是闪电。他将永远站在那里，守卫马德里的巴列卡斯。”

伊斯，谢谢你给足球带来的一切。